阿覔

他未踏过下雪的北京

别太深刻

 


最近在听首叫上海我爱你的口白

脑子里就出现一个故事

等待和爱也许没必要渲染的那么深刻

你看见过我吗,你忘记了我吗,你想一想,在回答。

 

今天也是哄女朋友的一天 @阿CUI哥哥 

 

 

 

1. 

 

 

: 先生,一个人吗。

 

: 那怎么的我来这儿还得带条狗?

 

问话那人听着就笑了,尚九熙闻声抬头看他。

 

黑西装黑领带,背头,腕子上的表昂贵,这类会所里人差不多都这个打扮,他没什么不同。

 

尚九熙眼睛从他的脸扫过,又坠到他胸前的挂牌,金底黑边的,那牌子体现阶级,明码标价着的誰贵。这人算是这顶级的男公关。

 

他读上头的名字,明明是照着念,却用了疑问句

 

 : 何九华?

 

何九华看着他解开了袖扣嗯了一声。

 

尚九熙看着他露出的那截手腕,忽然就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贵。

 

旁人都得扯个领带漏个肉什么彰显风流,但这人只随手解了扣子,他就连床上该什么样都想好了。

 

骨子沁欲,面上禁欲,何九华不知廉耻搓着手腕冲他笑。

 

一夜各取所需,欲念造次作祟,临了他自己不知死活的咬了何九华手腕一口。

 

于是12点退房,就被折腾的躺到了下午三点,何九华走的时候给他留了电话,称谓从先生变成了尚先生。

 

他说

 

: 如果想起我的话,可以打给我。

 

床上没讲道理,床下礼貌客气。

 

尚九熙觉得他不一定能想起来,但也肯定忘不了,躺在那不能动弹的时候他开始后悔咬手腕的那口。

 

 

 

 

 

2.

 

尚九熙还有三个月就要结婚了。

 

形婚,他要娶的那姑娘有一个好了六七年的女朋友。

 

但他没有伴侣,可能因为他不爱女人,也没有太爱的男人。更不爱即将要娶回家的姑娘,但他俩却同样对结婚这事一拍即合。

 

尚九熙想,六七年,这姑娘肯定爱死她的女朋友了。

 

求同存异是不容易的,但他们俩都想扯个证用来面对大多数人对爱的看法。

 

他从前是不想理会那些看法的,毕竟他不缺钱,也不缺情人。

 

但后来他恍然发现自己其实没真正爱过谁的时候他才慌了,或许不是男人女人的问题,只是他自己,得用什么去证明,他拥有这能力。

 

 

入夜后,尚九熙从家走去7/11买了几罐啤酒,在路上边走边喝,几千块的拖鞋在地上塌啦着蹭掉了软皮,这一幕看着颓唐,像他无家可归。

 

但其实他没有什么难受劲儿,就单纯觉得无聊,国外呆了几年回来的,那的人喝酒都这样随意,不用整几桌人推杯换盏,就在路上,想喝就喝,纵情纵性。

 

习惯成自然后,他就不爱去酒局,嫌烦。

 

直到喝到最后两罐的时候他提着装满易拉罐的袋子笑了,更像个拾荒的。

 

天上飘着雨,不大,雾似的。

 

微醺时候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尚九熙拐了一个弯找到了垃圾桶,扔了那兜子易拉罐。看着天色渐晚,站在那就叫了滴滴,旁边有人在抽烟,顺着风就全飘在了他脸上,更像雾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觉得那人眼熟但却想不起来。

 

那烟就钻进他肺里,尚九熙咳嗽了两声,拿烟的人看向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就掐灭了。

 

上海梅雨季节不饶人,雾蒙蒙似的雨丝缠在一起成了雨柱砸下来。

 

还没等惊慌,抽烟那人就打开了怀里的伞把他一同罩在里面。

 

烟味环进他的鼻腔,有雨清凉,尚九熙转头看他,柔顺的刘海下是一双弯眼睛,他张嘴想说谢谢,却打了一个酒嗝。

 

那人笑了说他 : 没少喝啊。

 

尚九熙看他带笑的眉眼愣住了,雨滴落下蹦在他脚趾头上,几千块的拖鞋彻底报废,他只是微醺还没醉,但却像失去了语言功能。

 

挺好看的,雨如幕,他就入幕又入目。

 

那人举着伞,半面肩头都露在雨中,问他

 

: 尚先生,一个人吗。

 

恍然大悟,怪不得,入幕之宾他都想不起来,这酒真没白喝。

 

: 嗯,今天也没带狗。

大概是想比比谁更混。

 

何九华走进了雨伞里一点,自然离他更近。

感知呼吸时候,尚九熙看着他,忽然也觉得男人挺奇怪,他穿着帽衫不抹油头的样儿就像变了一张脸,可以让一起缠绵过的男人都认不出。

 

何九华没对他动作,只是用另一只手拍拍自己肩上的雨水说 : 我以为您都忘了我了。


倒也不委屈,但语调拉的长,是在等人解释。

 

尚九熙装听不懂,看着他肩膀濡湿一片,心里有起伏,但很快又沉了下去,只能接着醉酒劲儿书面胡话

 

: 哪能忘,也不是属狗的,吃完了还记不住。


字里行间有调情的意味,但没撩拨的语气。

 

于是何九华又往前移了一步,尚九熙也没往后退。

 

鼻梁快要贴在鼻尖上时候,何九华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说

 : 尚先生怎么那么喜欢狗。

 

尚九熙琢磨着想问他这种情况算不算钱的时候,手机就响了,氛围打断的正好。司机师傅说找不到他在哪,他左右环顾了一圈,何九华笑着报了地名,老远一辆大众打着双闪,何九华举着伞跟着他。

 

 

从门口就在接吻的时候,尚九熙挣出一点空隙问他 

: 这怎么算。

何九华推开门的同时从他嘴角吻到耳边说 

: 今天我放假。

 

于是呼吸交缠的动乱起来,推搡搂抱到沙发上时,一堆婚礼请柬让何九华动作一顿,尚九熙抽出解他腰带的手把那对废纸从沙发上推了下去。

 

于是天翻地覆,真皮沙发上跪出了起伏的深坑。

 

何九华的锁骨贴在他的脊背上,尚九熙能听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切也越来沉重。

 

一下又一下比花钱的时候来的不守规矩,他攥着沙发垫,关节发白,转头望向一边,关着的电视映出两个人的影儿。

 

缠绵动荡。

 

那堆婚礼请柬皱巴巴的躺在地上,但没人在乎,他只顾此刻动作。

 

何九华喘着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问

 

: 你见过我吗,你忘记了我吗,你想一想在回答。

 

这个时候无法分神,尚九熙转头去找他的唇,但得到的不是刚才唇舌相贴的吻,而是被咬了一口。

 

 

沙发一片狼藉,尚九熙他们窝在了一起。

尚九熙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他

 

 : 你刚说的什么意思。

 

何九华小声的笑了,然后像是累了那样往他旁边挤了挤声音也低下来说

 

: 你贵人多忘事,我能有什么意思。

 

尚九熙看着他窝在肩头闭着眼,有种挺熟悉的感觉,可还是想不起来。

 

可能是上次吧,毕竟花了钱那天这人可不这么凶。

 

沙发睡觉会落枕,但没一会何九华的呼吸声就沉了,尚九熙一抬手就给抱起来了。

 

这一把瘦骨头,怎么有那么大的冲劲儿。

 

往卧室走的时候,何九华嘴里嘟嘟囔囔叫着

 

: 文博儿,别闹。

 

尚九熙一愣,轻手轻脚的把他放在床上,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


他出国之后改了名字,之前的名字就叫尚文博。

 

他去看何九华,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就又回忆了一遍从前。

 

 

恍然大悟来得太晚了,他想起来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怪不得熟悉,他出国前和他谈过的,不过没谈几天就分了手,他看着睡着的何九华仔细回想,那些细节他印象不太深刻了,因为那个时候天天都在忙出国的事,没闲心管别的,分手也是他说的,他记得何九华当时没同意。

 

但他就那么走了,反正当时也就是图个新鲜,不然怎么能都想不起来。

 

觉得尴尬,但又没什么办法,当时太年轻了,要换了现在,换了现在又能怎么样,他靠在何九华旁边多看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皮就沉了,昏昏睡去时,外头雨还在下。

 

从雨珠又下成了雨雾,湿答答的,像人动乱的心思。

他多想了一点,就那一点在不知名的情况里发酵成别的心思,他不知道,他从来不确定。

 

 

 

 

3.

 

尚九熙觉得自己好像恋爱了,在何九华给他做了一顿早餐以后。

 

满屋子的粥香让他觉得恍惚,直到走到厨房的时候,何九华头也没抬地说 : 醒了啊,正好,吃饭。

 

不再像做梦,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往后推了两步然后坐到了桌子面前。像小孩子一样等着吃饭。

 

粥是香的,鸡蛋饼松软,火腿是热乎的,他没怎么吃过这种早饭。

 

虽然他有钱,但他总是一个人的,其实很多独自生活的人看起来都不必照顾,过得很好。

 

但这种漫长的模式大多是被迫习惯,不是因为故意去享受孤独,而如果有个人在这时候看透你的假装幸福,给你煮一餐食然后让你多吃点,你就会从心里觉得,哟,真幸福。

 

这一顿饭,他总是抬头看何九华,然后在人家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又低下头说没事。

 

是心动吗,不知道啊,就是觉得以前没有过,现在跳的挺快。

 

他该说点什么呢,他一个要结婚的人,何九华一个做公关的人。

 

上海此刻还是阴雨天,何九华忽然开口说

 

: 你真的忘了我了吗。

 

尚九熙那口饼和粥同时卡在喉咙里,他费力的咽下去以后摇了摇头。

 

何九华一笑起来肩膀都抖着,尚九熙觉得他是真爱笑,不管说什么都在笑。

 

何九华放下了筷子说 : 行吧,我去上班了。

 

尚九熙看着他的动作也放下碗筷,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不太舒服,虽然日久生情,但就两次的话也生不出来那么厚重的感情吧。

 

他问: 你上班这么早啊。

 

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拳,这他妈也叫人话,尚九熙你是不是个人了。

 

何九华嗯了一声,从他身边过的时候抱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带着笑意说

 

: 我不是公关,我是经理。

 

尚九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何九华就出了门。

 

门被关上的同时好像也夹断了他的神经,他看着那剩下的鸡蛋饼觉得自己太迟钝了,何九华后来管他叫尚先生的时候他竟然没问一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姓什么。

 

 

晚上的时候他未过门的媳妇给他打电话,说有事找他商量,他看了一眼外头说上家来吧,就我自己。

 

 

姑娘到的时候何九华也到了,尚九熙不知道他晚上回来,于是场面尴尬的像是他整个人被光着包了保鲜膜,羞愧又无法呼吸。

 

到底还是姑娘解了围,她和尚九熙说不打算形婚了,准备和全世界摊牌她们的感情。

 

尚九熙从尴尬里缓过来,心里全是震撼,他就没有过那种感觉,能为了谁做和所有人对抗的准备。

 

结尾是姑娘给他了一个拥抱,看了一眼旁边无动于衷的何九华说 : 哥们,加油嗷。

 

不知道对谁说的,但姑娘总归是好姑娘。

 

她走了以后,何九华站在门口抱着肩膀看着他说

 

: 可以啊,文博儿,玩的挺花啊。

 

尚九熙挠挠头,问他咋来了。

 

何九华错过身从他身边走到屋里说

 

: 我来看看我男朋友要和谁结婚。

 

尚九熙有点懵,转头问他 : 咱俩不是分…

 

何九华脱了外套背对他,声音低了下去说 

 

: 我没答应。

 

 

 

4.

 

 

何九华喜欢尚九熙,很多年。

 

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他说分手的时候,何九华想弄死他的心都有。

 

他决定等他回来算账,一般人不会是这个脑回路的,但他就是这么想的。

 

后来又见到的时候竟然是在会所,他气的差点把手里那瓶3000多的酒砸他脑袋上,扯了别人的卡贴上了自己的名,那人竟然认不出他。

 

大雨偶遇能是偶遇吗,是真的偶遇,他从家出来买烟,超市有活动赠伞,然后他打老远就看到那个喝的五迷三道的傻逼奔着垃圾桶就过来了。


天时地利人和,老天爷给你安排好的。

 

睡一觉了,他还是没认出他来,何九华在心里骂他。

 

尚文博,傻逼。

 

 

可能这是一个圈,从开始到结尾不过是多走了些远路,何九华发现自己还是爱他,绕了几年发现还是爱。

 

 

 

此刻他摇摆不定的样子让人惶恐,但何九华没有,他向尚九熙走过去又说了一遍

 

: 我没答应。

 

这话没法回答,就像问出来就知道答案的东西都没法回答。

 

何九华从来都知道他,闲散,不经意,不走心。他此刻没抱什么太大的期待,但是他打算和他耗着,反正已经耗了那么多年。

 

但,今天有点不同。

 

尚九熙看了他半天,忽然想起了,早上那顿鸡蛋饼的柔软,和满屋子粥香,没说过一句深刻的话,但他却没了犹豫的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臂说

 

: 要不,咱们再试试吧。

 

满腔孤勇无处使,没那么多心思,得来是费功夫的。几年下来,他可算等来一句人话。

 

何九华眼睛红了说 : 那先生,咱不带条狗吗。

 

 

故事没那么深刻,他就是等了,他就是忘了。


如果男人说试试,那还不算爱吗。


时间衡量不了的,你也不知道哪一刻他就走进了你的心里。


像好看的手腕,柔软的鸡蛋饼,和刚好的力度。


此时就别太深刻,全留给来日方长。

 

 

 

你见过我吗,你忘记了我吗,你想一想,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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